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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籍
《审音鉴古录》版本及年代作者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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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音鉴古录》是清代中叶一部戏曲选本。中国古代的戏曲选本,通常表现为剧选、曲选、出选三种外在形态,或是像《元曲选》、《六十种曲》是全剧的合集,或是如《盛世新声》、《雍熙乐府》、《词林摘艳》是以宫调曲牌为编选体例,或是《缀白裘》一类收录杂剧、传奇、戏文、花部的单出选本。《审音鉴古录》在体例上应属于其中的戏曲出选。所选曲目包括《琵琶记》一十六出、《荆钗记》八出、《红梨记》六出、《儿孙福》四出、《长生殿》六出、《牡丹亭》九出、《西厢记》六出、《鸣凤记》四出、《铁冠图》六出,共计九剧六十五出。该选本书前有序、每出正文前皆有一幅插图,书中有大量的戏曲评点资料。在古代众多的戏曲文献中,它别具一格,具有重要价值。里面许多的戏曲演出批录,为研究清代戏曲演出、戏曲审美提供了珍贵资料,呈现出与其它戏曲选本迥异的特色。很多学者注意到《审音鉴古录》选本的价值,如叶长海的《中国戏剧学史稿》辟专题《审音鉴古录》论角色的创造《审音鉴古录》舞台处理例话1(P417-424);廖奔的《中国戏曲史》认为这部书是第一部专门的导演著作2(P275);张庚、郭汉城的《中国戏曲通史》中集在昆山腔的表演一节中用了较长的篇幅分析了《审音鉴古录》的表演艺术[3(P329-343)。《审音鉴古录》的专篇论文不是很多,大陆学者郭亮曾经分科介说明曲白旁注人物上场之按语眉批总批五种说明形式对其进行分析[4(P54-59)。其实,《审音鉴古录》还有许多值得探究之处,如它的版本情况如何,成书于何时,批录者是谁,都给我们留下了疑问。本文尝试从现存文献及书中的批录资料考察《审音鉴古录》的版本情况,推测其创作年代及作者,以期通过对三者的准确界定,推动对乾嘉时期昆曲发展状况的深入研究。

 

 

《审音鉴古录》一书成书虽晚(据书前琴隐翁序,成于道光十四年三月,即1834年),但流传并不广。目前所知的版本有道光十四年王继善补刻本,书前有琴隐翁序。查阅《中国古籍善本书目》,首都图书馆、清华大学图书馆等七家图书馆收藏有该书。道光本在我国主要有这么几种影印本:台湾学生书局《善本戏曲丛刊》影印本、学苑出版社2005年影印本、《续修四库全书》影印本。台湾学生书局刊行的由王秋桂主编的《善本戏曲丛刊》,其中第五辑第7374册影印出版该书,不过书品不佳,眉批处多有脱漏;学苑出版社20055月也原版影印该书,售价不菲;《续修四库全书》(集部·戏剧类)第17811782卷收录有该书,书前有据上海辞书出版社图书馆藏清刻道光十四年王继善印本影印,原书版框高二四三毫米宽二九八毫米字样,印刷清晰。比较台湾书局、学苑出版社、《续修四库全书》,都属于同一版本——道光本。

 

据《中国戏曲志·江苏卷》,该书还有另一版本——咸丰本,书中审音鉴古录词条云:“……不分卷。有道光十四年刊本。另有咸丰五年(1855)王世珍(籍贯无考)重校刊本(藏南京图书馆),增刻眉批,为道光本所无;并有王世珍序,但无琴隐翁序。……”5(P823);《中国昆剧大辞典》俞为民先生注释的词条审音鉴古录中也言明南京图书馆藏有另一咸丰五年(1855)王世珍的重刊本,增刻眉批,并有王世珍序,但删去了琴隐翁的原序6(P920),并附有王世珍序的书影图片。朱崇志《中国古代戏曲选本研究》也指出该书有咸丰五年重刊本有咸丰五年王世珍序文7(P254),则该书有第二版本——咸丰版当属不谬。既云咸丰版是重刊本,当与道光版内容一致。不过《中国戏曲志·江苏卷》言道光本没有眉批,就不符合事实了,从前面所举三种道光本影印本来看,都是有眉批的。俞先生言王世珍本”“增刻眉批,但未有详细的说明,令人疑惑。

 

道光版卷首有清琴隐翁序:

传奇虽小道,别贤奸,明治乱,善则福,恶则祸,天道昭彰,验诸俄顷,无知贤愚不肖,皆足动其观感之心,其为劝惩感发者良便,未始非辅翌名教之一端也。元明以来,作者无虑千百家,近世好事尤多。撷其华者,玩花主人;订以谱者,怀庭居士;而笠翁又有授曲教曲之书,皆可谓梨园之圭臬矣。但玩花录剧而遗谱,怀庭谱曲而废白,笠翁又泛论而无词,萃三长于一编,庶非氍毹之上,无虑周郎之顾矣。东乡王子继善偶于京师得《审音鉴古录》一编,选剧六十六折。细言评注,曲则抑扬顿挫,白则缓急高低,容则周旋进退,莫不曲折传神,展卷毕现,至记拍、正宫、辩伪、证谬,较铢黍而析芒杪,亦复大具苦心,谓奄有三长而不易之指南可也。继善念其尊人琼圃翁生平音律最深,每叹时优率易纰谬,思欲手定一谱,兼训声容,著为准则,惜未成而逝。既获此本,喜与乃翁素志相侔也。爰辗转购得原板,携归江南,稍事补雠,便公同好,第是编谁所评辑,一时无稽。继善不肯攘人之功,特丐予序所自得并所以购之之故。嘻!继善之克慰其亲者,固不独此,然即此亦可见其能承先志。其辅翌名教又兼在动人观感之区,一编已哉。道光十四年三月上浣琴隐翁序。(据台湾学生书局《善本戏曲丛刊》影印本[8(P1-8)

 

咸丰版卷首有王世珍序:

余素嗜词曲于弱冠,后专之于斯,不少间断,垂在已五十年矣,今已苍白倦倦,良可叹也。曩时宦已楚,公余之暇,散步书肆,购归必详加校勘,虽曲名颇繁,究其精妙绝少。兼坊间镂版鱼鲁之谬,度曲之家往往苦无专书,颇难审择,余搜择九种重加手校付之剞劂,以供后学同志者鉴矣。乙卯孟春王世珍谨识。(据《中国昆剧大辞典》书影图片[6](P920)

 

从两种版本序言看,后来的咸丰版序文篇幅短小,所述为个人嗜好及人生概叹,价值不大。但也可看出,从道光版之后二十一年,坊间仍有此书刊行,说明此书在当时仍有市场需求。由于坊间刻印本多有错误,王氏进行了一些手校工作。可惜,序言说的仍然很不清楚,如他遇到的九种版本是怎样的,有无注明编选者(显然王氏并无此方面的意识),同时亦未对该书有任何评价。

 

道光版的价值远比咸丰版为高。序言除对《审音鉴古录》一书出版始末缘由、内容特点进行了介绍;还在戏曲不为人看重的情况下,开篇对戏曲的价值功用给予了较高的评价,认为传奇虽小道,却有动其观感辅翌名教的功能;并以历史的眼光看待戏曲批评发展,注意到了当时戏曲剧学著作繁荣的景象;另外,还从横向比较的角度分析了该书与其他戏曲选本、论著如《缀白裘》、《纳书楹曲谱》、《闲情偶记》的不同。可以说,序言作者是相当有远见卓识的。

 

 

《审音鉴古录》序言的末尾署名琴隐翁,查《清人室名别称字号索引》[10(P498),琴隐翁是清朝画家、文学家汤贻汾的别号。各辞书对其介绍大体相同,《中国文学家大辞典》较为详细一些,汤贻汾(1778-1853),字若仪,号雨生,晚号粥翁,江苏武进人。生于清高宗乾隆四十三年,卒于文宗咸丰三年,年七十六岁。以祖父难荫,袭云骑尉,为三江守备,历官粤东、山右、浙江,儒雅廉俊,盗贼帖弭。后以抚标中军参将,擢温州镇副总兵,因病不赴。退隐白门,贷保绪园以居,焚香鼓琴,翛然尘外,海内名宿多与之游。洪杨之乱,白门陷,赋绝命诗,投池死。谥忠愍。贻汾工诗书画,著有《琴隐园诗词集》、《画筌析览》。亦精音律,制有《梯仙阁三种》(墨林今话),令家婢歌之,咸能上口11(P1654)。汤贻汾主要的成就是在绘画,同时工诗书,亦是一位戏曲作家,著有《梯仙阁三种》和杂剧《逍遥巾》。

 

那么,汤贻汾是否此书的编选者和评注者呢?序文中提到二个人物,王继善和他的父亲琼圃翁,言明该书原版由王继善购得,为完其父遗愿,王补充校对后刊印此书,但不愿居为已功。查阅资料,王继善和他的父亲琼圃翁未见史料记载,那么会不会是序文作者出于某种原因的虚托之词呢?

 

《审音鉴古录》批录中一共出现过两个当时人物,一位是孙九皋,见于《荆钗记·上路》总批,此出乃孙九皋首剧,身段虽繁,俱系画景,惟恐失传,故载身段8(P324);另一位人物是陈云九,见于《牡丹亭·冥叛》眉批,地字工尺,教习陈云九传9(P611)。这两个人物均见于《扬州画舫录》。《扬州画舫录》卷五对其记载是小生陈云九,年九十演《彩毫记·吟诗脱靴》一出,风流横溢,化工之技12(P122)老外孙九皋,年九十余演《琵琶记·遗嘱》,令人欲死12(P126)

 

《扬州画舫录》一书刊行于1795年,书中记录多为作者同时代人物,从孙九皋、陈云九两人年届九十高龄可推断《荆钗记·上路》首剧的演出离《审音鉴古录》1834年的刊行至少也有四十年的时间了。可以肯定,《审音鉴古录》的创作年代比1834年要早得多,作者看过首剧的演出,否则写不出如此繁复的舞台身段;而如果首剧演出四十年之后还有他人在舞台上演的话,就不存在恐失传的担忧了。一般来说,随着演出经验的积累,演员后来演的往往要比第一场演得好。从书中只提首剧,我们可以认为《审音鉴古录》的创作年代与孙九皋演《荆钗记·上路》首剧时间相仿。那么,我们可以判断《审音鉴古录》的创作年代早于《扬州画舫录》的刊行年代1795年。从汤贻汾的出生年代1778年来看,其时汤尚属年轻,《审音鉴古录》不大可能是其所写。联系琴隐翁序文,此书在购回之前,在京城已有刊行,看来此言可信度颇高。但具体何时成书,作者何人,仍是一个谜。

 

查孙九皋、陈云九都是清代高宗扬州老徐班的成员。李斗《扬州画舫录》卷五记载,两淮盐务在清高宗弘历南巡时,例蓄花、雅两部,以备大戏。雅部即昆山腔;花部为京腔、秦腔、弋阳腔、梆子腔、罗罗腔、二簧调,统谓之乱弹。昆腔之胜,始于商人徐尚志征苏州名优为老徐班,而黄元德、张大安、汪启源、程谦德各有班。洪充实为大洪班,江广达为德音班,复征花部为春台班12(P107)。这些班被称为内班,老徐班是扬州昆腔七大内班之首起者,扬州完善的昆班也从此时起。据书中记载,演员陈云九在老徐班是小生脚色,孙九皋是外脚副席(后入洪班),而其名见于《审音鉴古录》,看来作者对扬州的戏曲演出和戏班非常熟悉。不过陈云九是教习的身份,《扬州画舫录》未见提及,只说程班……正生石涌塘,学陈云九风月一派,后入江班,与朱治东演《狮吼记》梳妆跪池,风流绝世。教习一般由积年的老艺人担任,可见作者观剧时,二人的年龄已经不年轻了。

 

清高宗第一次南巡是在乾隆十六年(1751年),老徐班约在第一次南巡前后开始组建,后来解散,演员全部返回苏州,被强令入织造府班。乾隆四十年(1775年)前后由商人洪充实创办的洪班,约半数的艺人是由苏州织造府班逃脱出来的老徐班旧人[12(P125)。由此我们可以推断,《审音鉴古录》的成书年代大约应当在1751年至1795年之间,属于乾隆时期的剧学著作,而非道光年间的作品。

 

 

该书的作者是谁呢?他对扬州的戏曲演出和戏班如此熟悉,会不会是戏班中人呢?查阅《扬州画舫录》,卷五提到的有文化的艺人有三位:一位是余维琛,徐班副末余维琛,本苏州石塔头串客。落魄入班中。面黑多须,善饮,能读经史,解九宫谱。性情慷慨,任侠自喜12(P122);一位是朱野东,小旦朱野东,小名麒麟观,善诗,气味出诸人右。12(P127);还有一位是董抡标,抡标,美臣子,能言史事,知音律12(P127)。余维琛是当时著名昆曲艺人,说起来,与《梨园原》有一定的关联。艺人黄幡绰是余的老师,弃儒习乐,著成《明心鉴》,文人庄肇奎助其考证补充,改名为《梨园原》;他的弟子余维琛、龚瑞丰又托文人叶元清,加进了他们自己的演艺心得,遂成今天的《梨园原》[13(P7-8)。据此看来,艺人参与《审音鉴古录》编著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从书中大量的评点批录来看,作者应当不是梨园中人。《审音鉴古录》的五类评点批录资料涉及的内容很多,有科介、穿关、场上位置、道具、读音、叶韵、板拍、工尺等,说明作者对戏曲舞台演出非常清楚。在这些评点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专门匡正时弊的,常用的格式是……”…………”,如《琵琶记·规奴》眉批俗对正场独唱,不与侍女言非”[8](P30)幽闲窈窕,丰韵自生,依此而演,戴鬏古扮,莫换时妆8(P29),《西厢记·惠明》尾批俗云跳惠明,此剧最忌混跳,……莫犯绿林身段,是剧皆宜别之9(P653),《长生殿·闻铃》人物上场按语杂扮一小太监执曲柄伞随小生上。俗扮马夫拉马,陈元礼随小生上非9(P897),《琵琶记·噎糠》旁批俗作细米非8(P70)等等。这些批录一方面说明当时舞台演出还有许多不规范的地方;另一方面也说明观众对戏曲舞台演出做出的评价。能够进行评价并匡正时弊的人,恐怕不应是台上演出的艺人,而更有可能是台下观剧品评的文人。

 

评点批录中,有不少富于文学性的语句,尤其是眉批和尾批。如《长生殿·疑谶》眉批北曲从硬中飘逸,南词在软地风生9(P489),对仗十分工整;又如《鸣凤记·河套》眉批第一笑如海底雷鸣,第二笑巨风击浪,第三笑鱼跃浪花,此一笑非半载奇功再不成也9(P722-723),使用了夸张比喻的修辞手法,来形容演员的功;《续选长生殿·弹词》甚至还用诗歌的形式来注眉批,制谱至舞盘,锦章片片攒;龟年窈窕曲,师旷料应叹”[9](P911)。而《琵琶记·镜叹》尾批剧之千百出,曲有万千种,莫难于《镜叹》、《思乡》,最艰于排演,如寻梦玩真,内含情境,外露春生,可增浓淡,点染惟此,二出全在白描,愁苦上做出个本色人来,当知妻贤子孝可化愚妇愚夫,使观者有所感动也8(P185),竟似一篇韵味十足的美文,抑扬顿挫。此外,还有其他许多排比、对比一类的句子。从上所述观之,该书的批录者当属文人无疑。而从书中提到的扬州老徐班艺人和剧中大量的苏白(时风以此插科打诨)来看,作者很有可能是居住在扬州或者江南一带的文人。

 

其实,在当时江南一带文人熟悉、热爱戏曲的很多。清乾嘉年间正是昆曲达到顶峰的时期,无论是职业戏班的演出还是剧学著作的出版,都达到了空前的繁荣。徐大椿著的《乐府传声》,黄幡绰、庄肇奎著的《梨园原》,玩花主人初选、钱德苍增辑的《缀白裘》、冯起凤编的《吟香堂曲谱》、叶堂校订的《纳书楹曲谱》,铁桥山人等著的《消寒新咏》,焦循的《剧说》、《花部农谭》等都是那一时期的著作。文人创作的有影响力的作品不是很多,但是也有像江西籍作家蒋士铨在扬州著的《香祖楼》、《临川梦》传奇,无锡杨潮观的《吟风阁杂剧》,泰州仲振奎的《红楼梦传奇》、《怜春阁》等作品。

 

这一时期,还有许多文人喜爱昆曲、热衷于参加戏曲活动的记载。据《中国戏曲志·江苏卷》大事年表5(P4446)

 

乾隆三十五年(1770年):南通县石港镇陈邦栋、文正书院院长吴退庵、观音阁主持一懒等三十余人在听渔馆组成樵珊(昆)曲社。

 

乾隆三十六年(1771年):安徽歙县方成培作客扬州,观看老徐班演《雷峰塔》传奇,颇觉辞鄙调讹,遂据艺人演出本予以改编,十月完稿。由吴凤山点校行之。

 

嘉庆四年(1799年):仪征李斗在扬州邀友人观剧,自己参加演出。黄承吉作诗记此事(见《梦陔堂诗集》)。

 

嘉庆五年(1800年):武进汤贻汾任京口(今镇江)守备,在丹徒王文治家观剧,作长诗记述所见(《琴隐园诗集》卷二)。

 

这些材料说明当时文人与戏曲的关系是非常密切的,不仅仅是在戏曲创作方面,在舞台研究方面同样未作壁上观。出于对戏曲的热爱,许多文人不仅喜爱观看戏曲,而且从事戏曲创作、改编剧本、组织演出观剧、进行场上指导,甚至兴之所至,还会登场串演,上述人物都属此类。

 

清中叶昆曲有着深厚的民间文化基础,如《扬州画舫录》卷十一记载的昆曲串客(业余演员)串客本于苏州海府串班,如费坤元、陈应如出其中。次之石塔头串班,余蔚村出其中。扬州清唱既盛,串客乃兴。王山霭、江鹤亭二家最胜。次之府串班、司串班、引串班、邵伯串班,各占一时之胜”[12](P255);还有《扬州画舫录》卷五所载的颇有传奇色彩的人物——“录工尺曲谱十数橱的程志辂、能指出艺人《琵琶记》工尺错误的胡公、精于曲调的山中隐君子詹政[12(P136),以及《审音鉴古录》序言提到的王继善和他的父亲琼圃翁等人,他们一般文化层次较高,对戏曲舞台艺术有着比较精深的研究,《审音鉴古录》未始没有可能是这一类人中的文人所写。即以《扬州画舫录》而论,作者李斗本一介布衣寒士,若非以《扬州画舫录》传世,其名恐怕不传。而一部《扬州画舫录》,给我们留下了多么丰富的戏曲史料。

 

正是由于艺人、作家、民间的集体参与,才使得昆曲在这一时期达到顶峰,形成昆曲表演艺术的乾嘉传统,从这个角度审视《审音鉴古录》一书,对我们今天研究及保护发展戏曲艺术,不无启发意义。

 

《审音鉴古录》的作者具体是谁,今天已不可考。可以肯定的是,该书的创作年代应在1751年至1795年前后,作者是生活在扬州一带喜爱昆曲的文人。至于作者为什么不署名,恐怕与当时社会重诗文、轻戏曲的看法不无关联。值得庆幸的是,《审音鉴古录》得以流传下来,为我们留下了珍贵的戏曲演出和戏曲审美的研究资料,使我们今天得以一窥昆曲巅峰时期的历史真貌;同时,较准确地界定《审音鉴古录》的创作年代、地域和作者,也有利于我们横向比较同时期的剧学著作,从不同角度对当时戏曲舞台和戏曲理论发展做进一步的深入研究。
 

来源:公众号善本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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