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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千万元成交 这件唐刻本为何这么贵
佚名《大随求陀罗尼经咒》唐刻本 26厘米×44.5厘米 成交价:1023.5万元
8月18日0点53分,一件神秘之作在北京四季酒店举槌的“LE PRéLUDE 前奏”永乐夏季拍卖会中国书画专场登场。
尽管已过午夜,但这件拍品为已持续近五个小时的拍卖点燃热情。其以800万元身价起拍,有备而来的买家出价神速,800万元、820万元、850万元……三位买家经过数轮叫价,最终1219号买家通过电话委托将落槌价锁定在890万元,加佣金成交价达1023.5万元。
这件神秘之作就是拍前备受文博界、收藏界、艺术界关注的《大随求陀罗尼经咒》唐刻本。据介绍,此作纵26厘米、横44.5厘米,印纸薄如蝉翼,镌刻技法纯熟,悉昙体梵文浑厚有力,佛像造型古朴端雅。其上有一坐一立二位佛陀,一骑青牛、一骑白象二位尊者,一位供养人及手印、佛头、宝塔等内容。此经置于精制银经筒内,随身携带,当是皇家之物。观其画面惟妙惟肖,线条纤细遒劲、飘逸挺拔,虽以版画雕印,但仍能见盛唐雄风。其色彩虽历经千百年后不免淡化,但仍能看出其填色技法高超,色彩瑰丽而不浮艳。据介绍,目前所见《大随求陀罗尼经咒》唐刻本大都被珍藏于博物馆,仅有十余件。此次现身的这件唐刻本是存世者中规格最高、制作最为精妙的一件。
永乐拍卖古籍善本专家李东溟向记者介绍道:“这件《大随求陀罗尼经咒》是在陕西的一个佛像装藏里面发现的,打开以后风化严重,基本呈碎片状,第一感觉这是很早的东西。为方便展示及保存,它被发现以后,在当地做了修复及装裱,由于技术能力有限,导致经咒顺序有一些错位。后来经过多位专家鉴定,初步判断为8世纪至10世纪刻本。”
这件《大随求陀罗尼经咒》的浮出引起了业界的关注。就在不久前,一场关于它的学术研讨会在北京皇城艺术馆举行。当时到场的专家堪称阵容强大——中国国家博物馆研究馆员关双喜、海国林,首都图书馆原副馆长、古籍专家周心慧,首都图书馆地方文献中心主任、版画研究专家马文大,中国科学院大学人文学院教授韩琦,中国印刷博物馆研究员李英,首都博物馆研究馆员、北京市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黄春和……这些专家纷纷从各自研究领域对该作品的创作时期、印刷技术、文字图案、纸张颜料、历史价值等进行了多方面、多角度的深入探讨。通过各种分析,大家比较一致的观点认为,这件作品出自唐代无疑。
对于该件拍品来说,1023.5万元的成交价是否物有所值呢?据了解,在中国内地文物艺术品拍卖市场上,曾有三件近似此作的《大随求陀罗尼经咒》成交。在2019年北京匡时春拍上,一件8世纪至9世纪楮皮纸《陀罗尼经咒》镜心唐刻本以103.5万元成交。另一件公元746年至770年《大随求陀罗尼经咒》印本,在北京伍伦拍卖2018年秋拍上以51.75万元成交。而一件麻纸汉译本《陀罗尼经咒》北宋熙宁十年(1077年)刻本,则于中贸圣佳2018年秋拍中以69万元成交。除此之外,拍场上还曾有以手卷形式出现的五代吴越国王钱俶刻本《一切如来心秘密全身舍利宝箧印陀罗尼经》出现。其中价格较高有两件,一件于北京泰和嘉诚2019年秋拍以241.5万元成交,另一件则在上海朵云轩2019年秋拍上取得73.6万元成交价。
“当初见实物时,我首先觉得这是一幅绘画作品而不是刻本,因为它的线条、设色太细腻了,能让人感觉到它的不凡身世。”李东溟介绍说,以前发现的《陀罗尼经咒》都是存放在臂钏里的,存放在精致小巧的经筒之中这还是首次发现。因此,他认为从这件作品本身的价值和意义来说,这个成交价是物超所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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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双喜(中国国家博物馆研究馆员):
在陕西出土的绢本、纸本能保存下来的已经很少了。因为当地的黄土地湿度很大,即使将纸放在盒子里,出土时也难以完整地保存下来。目前从陕西出土的这类作品大部分保存在臂钏上的小铜盒里,而且铜盒生锈容易腐蚀里面的东西。但如果没有这个盒子,肯定也无法保存成现在这样。虽然此类印刷品有一定的存世量,但发现后如果未能及时进行保护,基本会变成粉状,所以这件《大随求陀罗尼经咒》能保存至今非常不容易。虽然这件作品残缺比较厉害,但还是能看到比较多的人物佛像,所以整体形式是没问题的。
黄春和(北京市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
晚唐时期,佛像勾线非常规范、严谨、细腻,造型逐渐世俗化,写实性更强一些,色彩也更加丰富,而晚唐以前基本是黑白的,没有加彩。根据此作中佛像保留着高肉髻的特点,我认为这是早于宋代的作品。因为到了宋代,这类佛像的肉髻已经变矮。
李英(中国印刷博物馆研究员):
这是一件在印刷史上具有重要意义的作品。它上面的图像和文字都印刷得十分精美繁复,设色鲜艳,而且比目前见过的同类作品尺幅都要大。而经过认真研究,作品中间出现的“印李大”三个手写汉字,我认为透露出这件作品的一些身份信息。通过这三个字推测,这件作品应该印刷自唐代的西安或成都。唐朝人对印刷品已经有了版权意识,自己的产品都要写上“××印”“××家印”,当时成都有卞家、过家,长安有李家、大雕家。此作中的三个字贴的位置应该不对,我认为很可能应该是“李大娘印”。在唐代,“大娘”是一种尊称。现存我们知道署名“××大娘”的印刷品除这件以外还有几件,一件“沈大娘”、一件“李大娘”、一件“张大娘”,还有一件为“沈三娘”。另有一件出土于湖南的署名“魏大娘”,现存美国耶鲁大学美术馆。
夏立栋(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助理研究员):
我一直在新疆做考古发掘工作,近十年来在吐鲁番吐峪沟出土的文书总量达三四万件,大部分是佛经写本、刻本,但这么精美的我是第一次看到。从考古的视角来考量,这样的经咒一定是批量生产的,说明它在当时的长安非常流行。而在当时的新疆地区也有很多汉化佛寺,如果能发现类似的经咒,也许能证明是从长安地区流通过去的。
韩琦(中国科学院大学人文学院教授):
我一直从事印刷史研究工作,在见到这件作品时的心情是“惊讶”。这件作品连人物的脚趾都刻画得非常精细,从版画的角度看,它的研究价值非常大。这样的作品需要各大博物馆,甚至整个文物界的专家联合起来,从纸张、颜料、印刷等各方面进行比较研究。
来源:中国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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